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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渚古城遗址考古故事:神奇“玉琮王”如何发现?

发布时间:2019-07-14 17:32:20来源:光明网
中新网客户端北京7月13日电(记者 上官云) “良渚文化存在时间是距今约5300年到4300年,主要分布区在长三角太湖流域。”日前,在接受中新网(微信公众号:cns2012)记者采访时,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刘斌如是说。

  7月6日,良渚古城遗址成功申遗。作为良渚古城遗址发现者之一,刘斌认为,不管是从修筑古城的工程量、精美的玉器还是高度统一的信仰等方面看,良渚文化的文明程度完全可以和古埃及文明相媲美,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实证。

  良渚古城遗址的发现

  良渚文化的核心是良渚古城遗址,这个古城也是良渚古国的都城。

  良渚文化遗址分布图。 杭州良渚遗址管理区管委会供图

  它被发现于2007年。那一年,刘斌和他的考古团队依次发现了西城墙、北城墙、东城墙,当年11月,随着南城墙的发现,这座被深埋在地下几千年的王城,就此出现在世人面前。

  良渚古城的核心区分为三重,最中心是莫角山宫殿区,也是良渚古城最高统治者居住和活动的区域,如今还能依稀看到砂土广场、房屋地基、石头台基等遗存。

  由宫殿区向外,分别是面积约300万平方米的内城和面积约800万平方米的外城,堆筑高度亦逐次降低,显示出明显的等级差异。良渚古城核心区、水利系统、外围郊区的占地面积达到100平方公里,整个布局规模宏大。

  如此规模的工程,必定要统一规划才能完成。刘斌说,良渚古城揭示了在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,在长江流域曾经存在过一个以稻作农业为经济支撑的、出现明显社会分化和具有统一信仰的区域性早期国家。

  叹为观止的水路交通和水利系统

  良渚考古的另一个重要发现,便是良渚古城遗址发达的水路交通和水利系统。在古城外围,存在一个库容量超过4600万立方米的水利系统。刘斌说,这也是中国迄今发现最早的大型水利工程遗址。

  资料图:浙江杭州,航拍良渚古城遗址公园。中新社记者 王刚摄

  经过考古发掘,刘斌发现,良渚古城有9座城门,但只有1座陆门,剩余8座都是水门。古城内城的古河道或者顺应地势人工开凿,或利用自然河道进行人工改造而成……逐渐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河网系统。

  古良渚人便这样临水而居。在古城内,考古人员发现过良好的木构护岸遗迹,可以想见,当时河道两岸分布着成排房屋和临水码头,先民乘独木舟、竹筏穿梭其间,水路交通十分便捷。

  而水利工程的设计更是充分体现了古良渚人的智慧。比如,老虎岭水坝的剖面显示,先民用芦荻、茅草包裹泥土制成“泥包”筑在坝体关键部位,以增加抗拉强度。

  便利的灌溉条件是农业发展的保证。在莫角山东坡发现的1.3万公斤炭化稻谷,为古良渚发达的农业提供了有力佐证。刘斌回忆,考古时还发现稻田田埂的长度大概有一百米,每一条田埂之间大概间隔是20米到30米,十分讲究。

  “我们在考古中发现了当时使用的石镰刀,除了材质不同,跟现在的镰刀长得一模一样。”刘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:根据刀刃可以判断是要左手使用,他开玩笑,“是不是当时人们都是‘左撇子’?”

  “玉琮王”的由来

  水利系统与发达农业之外,精美的玉器是良渚文明的另一重要特征。良渚玉器种类丰富、纹饰精美,达到了中国史前治玉水平的高峰。“玉琮王”便是其中的优秀代表。

  资料图:浙江博物馆展出镇馆之宝——“良渚玉琮王”。中新社记者王远 摄

  1986年,良渚遗址的反山墓地开始发掘,出土许多保存良好的玉器。其中墓葬等级最高的12号墓中出土了一件玉琮,它重约6.5公斤、外方内圆、刻有神人兽面“神徽”,格外引人注目,得名“玉琮王”。

  也是发现“玉琮王”后,刘斌和同事们才第一次认识到,早前认为良渚玉器上所谓的“兽面纹”,其实是一个头戴羽冠的神像,他还曾想,“神徽”分为上下两部分,上面的人像会不会是“良渚王”,下面的图案则是古良渚人崇拜的神。

  “在玉琮的竖槽四面都雕刻着完整地神徽,线条非常细腻,就像现代的微雕技术。但在当时,是没有什么金属工具的。”刘斌感叹。

  在那次发掘中,反山墓地出土了包括玉器、象牙、镶玉漆器等珍贵文物1200余件(组),其中玉器占90%以上,其等级之高,被称为“反山王陵”。

  刘斌说,世界上早期古代国家,政权和信仰几乎都是结为一体。良渚先民用玉来祭祀神灵,表现王权,从良渚文化多个遗址出土的多件玉器、象牙器甚至陶器上都看到了相同的“神徽”,这意味着先民有高度一致的信仰崇拜。

  中华五千年文明的实证

  今年7月6日,在第43届世界遗产大会上,良渚古城遗址申遗成功。这个消息让刘斌的心情“很激动”。在他眼中,不管是从修筑古城的工程量、精美的玉器还是高度统一的信仰等方面看,良渚文化都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实证。

  资料图:7月10日,游客参观反山王陵。中新社记者 王刚摄

  良渚古城遗址申遗成功了,但刘斌和同事们的考古工作还没有结束,仍有一个个谜题需要揭开:制作玉器的玉料是从哪里来,陶器上的表意符号到底是不是文字等等。

  接下来,刘斌和他的同事们还会继续按部就班追踪,“比如遗址是如何一步步由小变大,然后逐渐发展起来?也会对整个杭州盆地进行拉网式的调查,这对认识这个区域的文化环境等,都是很关键的东西”。

  “遇到问题、求证问题,这就是考古工作的魅力所在。”刘斌说。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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